周雨晴站在祖父书房的门槛上，深吸了一口气。三个月了，自从祖父周明远离世后，
这间书房就一直锁着。今天，她终于鼓起勇气来整理祖父的遗物。
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洒进来，灰尘在光束中起舞。
书房保持着祖父生前的样子——红木书桌上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，
书架上塞满了艺术史书籍和画册，墙上挂着几幅祖父晚年的水墨作品，都是些山水花鸟，
笔触沉稳内敛。\"爷爷，我来看您了。\"周雨晴轻声说，手指抚过书桌边缘。
她今年二十四岁，正在美术学院读研究生，祖父是她艺术道路上的启蒙老师。
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整理书架上的书籍和画册。在挪动一摞厚重的《中国绘画全集》时，
她注意到书架后面的墙壁上似乎有个暗格。好奇心驱使下，
她轻轻推了推那块木板——它竟然松动了。\"这是什么？\"周雨晴的心跳加速。
暗格里放着一个牛皮纸包裹的扁平物体。她颤抖着双手将它取出，剥开已经发黄的包装纸。
一幅油画。画中是一位穿着红色旗袍的年轻女子，站在一座石桥边，背景是江南水乡的景致。
女子约莫二十出头，面容清秀却不惊艳，
但那双眼睛——周雨晴倒吸一口气——那双眼睛仿佛有生命一般，正直直地看着她，
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。\"这不可能...\"周雨晴喃喃自语。祖父是传统水墨画家，
她从未见过他画油画，更别提是这样的人物肖像。而且，
画中的女子绝对不是祖母——她见过祖母年轻时的照片，完全是不同类型的美。她翻过画布，
背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：\"1946年，永不负你。青林镇。\"\"青林镇？
\"周雨晴皱起眉头。祖父生前从未提起过这个地方。
1946年...那时祖父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，正值内战时期。她小心地将画放在书桌上，
继续搜索暗格，发现了一本薄薄的日记本。翻开第一页，
上面是祖父年轻时清秀的字迹：\"今天在青林镇遇见了她。她穿着红裙站在桥上，像一团火，
烧进了我心里...\"周雨晴感到一阵眩晕。
这完全打败了她对祖父的认知——那个严肃、内敛、一生只爱祖母一人的老人。
她继续翻阅日记，但大部分内容都已模糊不清，
的句子：\"素心今天笑了...\"\"她父亲不同意...\"\"我们必须小心...\"\"素心？
\"周雨晴念出这个名字，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。她快速翻到最后几页，
发现一张泛黄的照片从日记本中滑落。
照片上是年轻的祖父和一个穿红裙的女子站在石桥上的合影，女子正是油画中的人。
照片背面写着：\"周明远与林素心，1947年春，青林镇。\"周雨晴的心砰砰直跳。
她从未听家人提起过这个叫林素心的女子。祖父和祖母是1952年经人介绍结婚的，
那么这位林素心是谁？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？为什么这幅画会被隐藏起来？她拿起手机，
搜索\"青林镇\"。结果显示那是一个位于邻省的小镇，以保存完好的民国建筑和古桥闻名。
几乎没有犹豫，周雨晴决定前往一探究竟。\"就当是完成爷爷未了的心愿。\"她对自己说，
尽管她也不确定这究竟是谁的心愿——祖父的，还是那个画中女子的。两天后，
周雨晴站在青林镇的入口处。小镇比她想象的还要古朴，青石板路两旁是白墙黑瓦的老房子，
一条小河穿镇而过，几座石桥横跨其上。她拿出手机对比油画背景——没错，
画中的场景就是这里，尤其是那座最大的三孔石桥，几乎一模一样。她拖着行李箱走进镇子，
按照导航找到一家名为\"听雨轩\"的老式茶馆住下。茶馆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和蔼老人，
姓陈。\"小姑娘一个人来旅游啊？\"陈伯一边登记一边问道。\"嗯，也...也算是寻根吧。
\"周雨晴犹豫了一下，从包里拿出那幅画的照片，\"陈伯，您认识画中这个地方吗？
\"陈伯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，突然脸色一变：\"这...这是镇东的老石桥啊。
不过...\"他指着画中的女子，\"这位是？\"\"您认识她吗？她叫林素心，
可能七十多年前在这里生活过。\"陈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，茶水洒在了柜台上。
他迅速擦干净，声音压低了：\"林...林家的素心**？你怎么会有她的画像？
\"周雨晴心跳加速：\"您真的认识她？她...她和我祖父可能有过交往。
\"陈伯左右看了看，确认茶馆里没有其他客人，才神秘地说：\"林家是青林镇的大户，
素心**是林家独女，当年可是镇上有名的美人。不过...\"他叹了口气，
\"那都是解放前的事了，林家后来...唉，不提也罢。你祖父姓什么？\"\"周，周明远。
\"陈伯的眼睛瞪大了：\"周...周先生？那个画画的周先生？\"他突然激动起来，
\"我小时候见过他！他常来镇上给素心**画像！
\"周雨晴感到一阵电流从脊背窜上来：\"您能告诉我更多吗？我祖父从没提起过这些。
\"陈伯摇摇头：\"说来话长啊。你先安顿下来，晚上茶馆打烊后，我慢慢讲给你听。
\"周雨晴的房间在茶馆二楼，推开木窗就能看到小河和远处的石桥。她放下行李，
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幅油画，对着窗外的实景比对。
角度几乎完全一致——祖父当年一定就是站在这个位置，或者附近，画下这幅画的。
她决定先去石桥看看。傍晚的小镇宁静祥和，游客不多，
大多是些写生的学生和拍照的老年人。周雨晴站在石桥中央，
想象七十多年前祖父和林素心站在这里的情景。她拿出手机，翻拍那张老照片，
试图找到相同的角度。\"你也是来画画的？\"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周雨晴转身，
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，约莫十七八岁，背着画板。\"呃，算是吧。\"周雨晴笑了笑，
\"我在找一些...历史痕迹。\"\"你是学艺术的？\"女孩眼睛一亮，
\"我是镇中学美术班的，我叫小雨。\"\"我叫周雨晴，确实学艺术的。\"她犹豫了一下，
拿出手机上的照片，\"你见过这个地方吗？当然，除了它明显就是这座桥。
\"小雨凑近看了看：\"哇，老照片啊！这是解放前的吧？
你看这建筑风格...\"她突然指着照片上的女子，\"等等，这不是林家大**吗？
\"周雨晴惊讶地看着她：\"你也知道林素心？\"\"当然啦！\"小雨兴奋地说，
\"林家老宅现在是镇上的历史展览馆，里面有介绍。林素心是镇上第一个女大学生，
后来...\"她突然压低声音，\"后来死得很惨，说是投河自尽。
镇上老人说她的魂魄还在这一带游荡呢。\"周雨晴感到一阵寒意：\"她...她是怎么死的？
什么时候？\"\"1949年秋天吧，就在这座桥上。有人说是因为家里逼婚，
也有人说是为情所困。\"小雨神秘兮兮地说，\"你要感兴趣，
明天我可以带你去林家老宅看看。我姑姑在那儿工作。\"周雨晴点点头，
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。1949年——祖父1952年才结婚，
那么他和林素心之间发生了什么？为什么这幅画会被藏起来这么多年？
回到茶馆已是晚上九点。陈伯如约在打烊后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，
请周雨晴到后院的石桌旁坐下。\"你祖父周先生，是1946年夏天来到青林镇的。
\"陈伯缓缓开口，眼神飘向远方，\"那时我刚出生不久，这些都是后来听我父亲说的。
周先生是省城美术学校的学生，来镇上写生。他在石桥边遇见了素心**，两人一见钟情。
\"月光下，陈伯的脸显得格外沧桑：\"但林家是镇上的大户，看不起周先生这个穷学生。
更何况，素心**已经和县里一个官员的儿子有了婚约。
\"周雨晴握紧了茶杯：\"所以他们...私奔了？\"陈伯摇摇头：\"没有。
素心**以死相逼，家里勉强同意他们交往，但条件是周先生必须功成名就后才能提亲。
1948年，周先生去了上海学画，承诺一年后回来娶她。\"\"然后呢？
\"\"然后...\"陈伯的声音低沉下来，\"1949年春天，周先生回来了，
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热血青年。有人说他在上海有了新欢，也有人说他被现实打击，
放弃了艺术梦想。总之，他对素心**冷淡了许多。
\"周雨晴的心揪了起来：\"所以林素心是因为这个...投河的？
\"陈伯长叹一声：\"那年中秋夜，有人看见他们在石桥上激烈争吵。第二天清晨，
素心**的尸体在下游被发现。周先生当天就离开了青林镇，再也没有回来。
\"周雨晴感到一阵窒息。这与她印象中温和儒雅的祖父判若两人。\"那...这幅画呢？
\"她轻声问。陈伯摇摇头：\"这我就不清楚了。不过...\"他犹豫了一下，\"镇上有人说，
素心**死后，她的魂魄附在了周先生画的最后一幅肖像上。那幅画据说有灵性，
会...会自己变化。\"周雨晴背脊发凉，想起油画中女子那双仿佛活着的眼睛。当晚，
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梦中她站在石桥上，远处一个穿红裙的女子向她走来。当女子走近时，
周雨晴惊恐地发现——那是她自己，穿着与画中一模一样的红裙，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。
她猛地惊醒，发现窗外月光如水，而那幅油画正静静地靠在墙边。不知是不是错觉，
画中女子的表情似乎与白天有些不同——她的眼神更加哀伤，嘴角的微笑消失了。
周雨晴颤抖着下床，走到画前。在月光下，
她注意到画作的右下角有一个之前没发现的签名：\"远，于素心离世之夜\"。
1949年中秋夜——林素心死亡的那天晚上，祖父画下了这幅画。而此刻，周雨晴确信，
画中女子的眼睛正流下一滴泪水。周雨晴猛地睁开眼睛，冷汗浸透了后背。窗外，
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。那个梦——不，那不仅仅是个梦。她分明记得自己站在石桥上，
穿着那件红色旗袍，胸口撕心裂肺的痛楚，以及最后纵身跃入冰冷河水中的绝望。
她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脖子，指尖触到一片湿冷。不是汗，而是水，河水。
\"这不可能...\"周雨晴喃喃自语，
却看见梳妆镜中的自己——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未干的泪痕，而更可怕的是，
她的右手腕内侧，赫然出现了一圈淤青，像是被人用力抓握过的痕迹。
她转向靠在墙边的那幅画。晨光中，
画中女子的表情又变了——昨晚流泪的眼睛现在充满愤怒，嘴角下撇，
整张脸扭曲着痛苦与怨恨。周雨晴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，撞翻了梳妆台上的玻璃杯。
碎裂声引来了茶馆的陈伯。\"怎么了，小姑娘？\"他在门外关切地问。\"没...没事，
不小心打翻了杯子。\"周雨晴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。\"那你收拾小心点，别割着手。
小雨一会儿就来接你去林家老宅。\"周雨晴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她仔细检查右手腕的淤青，轻轻按压时传来清晰的疼痛。这不是幻觉，也不是梦游能解释的。
她想起陈伯昨晚说的话——关于画作有灵性的传言。
\"素心**...是你在通过我感受这个世界吗？\"她轻声问道，目光不敢直视画中女子。
没有回应，只有晨风吹动窗帘的沙沙声。两小时后，周雨晴和小雨站在林家老宅的大门前。
这是一座中西合璧的三层洋楼，白色外墙已经泛黄，黑色的铁艺栏杆上爬满了常春藤。
门楣上\"林氏医馆\"的匾额已经斑驳，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气派。
\"这里解放前是镇上最大的医馆，林素心的父亲林景云是留洋回来的医生。
\"小雨边走边介绍，\"据说他医术高明，连省城的达官显贵都专程来看病。
\"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，里面是宽敞的厅堂，现在被布置成了展览馆。
墙上挂着林家历代成员的照片和简介。
周雨晴的目光立刻被一张全家福吸引——正中端坐的严肃男子应该就是林景云，
旁边是穿着旗袍的端庄妇人，而站在他们身后的，正是画中那个穿红裙的女子，
只是照片里的她笑得温婉，与画中判若两人。
照片下方的铭牌写着：\"林素心(1926-1949)，上海圣约翰大学医学系肄业，
青林镇首位女大学生。\"\"肄业？她没毕业吗？\"周雨晴问。
带他们参观的小雨姑姑——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士解释道：\"据档案记载，
林素心1947年辍学回乡，官方说法是身体不适，但镇上流传是因为她父亲强行召回，
不让她继续和周明远在一起。\"周雨晴心头一紧。她继续查看其他展品，
在一个玻璃柜里发现了一本残破的日记本，标签注明是\"林素心遗物\"。\"我能看看这个吗？
\"她急切地问。小雨姑姑面露难色：\"这是珍贵文物，一般不对外展示...\"\"求您了，
这对我很重要。我祖父是周明远。\"听到这个名字，小雨姑姑的脸色变了。她四下张望，
确认没有其他游客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：\"跟我来。
\"她领着周雨晴和小雨穿过走廊，来到一个标着\"工作人员专用\"的小门前。
门后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，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。\"这里是林家原来的药库，
现在存放一些...不太适合公开展示的物品。\"小雨姑姑打开灯，昏黄的灯光下，
周雨晴看见墙角堆着几个木箱，墙上挂着几幅蒙尘的画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楼梯口的那面墙——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写着几个大字：\"他负了我\"。
字迹狰狞，像是用指甲或尖锐物蘸着血写成的。
周雨晴倒吸一口凉气：\"这是...\"\"据说是林素心死前写的。\"小雨姑姑低声说，
\"发现她尸体后的第三天，这行字突然出现在这里，怎么擦都擦不掉，最后只好用墙纸盖住。
前几年修缮时，墙纸脱落，字又露出来了。\"周雨晴感到一阵眩晕，她扶住墙壁，
突然一股强烈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——不是她的情绪，而是另一个人的。
绝望、愤怒、背叛的痛苦...这些感受如此强烈，几乎让她窒息。\"你还好吗？
\"小雨担忧地问。周雨晴摇摇头，努力平复呼吸：\"没...没事。
那本日记...\"小雨姑姑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塑料袋，
里面装着那本残破的日记：\"只能在这里看，不能拍照或带走。\"周雨晴颤抖着接过日记。
翻开第一页，是工整秀丽的字迹：\"1945年9月12日，
今天在桥边遇见一个画画的年轻人。他专注的样子真有趣，连我站在身后都没发现。
当他转身看到我时，画笔都掉在了地上...\"一页页翻过去，
周雨晴看到了一个年轻女子坠入爱河的全过程。林素心的文字优美而热情，
字里行间满是对周明远的爱慕和对未来的憧憬。但随着日期推进，笔迹开始变得潦草，
内容也越来越忧郁。\"1947年6月3日，父亲命令我立即回家，否则就断绝关系。
远说他会在青林镇等我，等我说服父亲...\"\"1948年1月15日，远要去上海了。
他说会回来娶我，要我等他。我把自己给了他，
就在他的画室里...\"\"1949年4月7日，远回来了，但他变了。
他不再谈我们的未来，不再画画。他说外面的世界太残酷，
艺术救不了任何人...\"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是1949年9月29日，
中秋节：\"今晚我要见他最后一面。如果他还是那样冷漠，
我就...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。远，你为什么变成这样？你承诺过的未来呢？
我们的画室呢？你说过要画我一辈子的...\"日记到此戛然而止。两天后，
林素心的尸体在下游被发现。周雨晴合上日记，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她感到一种奇怪的撕裂感——既为祖父可能辜负了一个深爱他的女子而羞愧，
又为林素心的悲剧命运而心痛。更奇怪的是，这两种情绪似乎来自她内心的不同部分，
就像...两个人在她体内同时感受着。\"还有更多吗？关于我祖父和林素心的？
\"她声音嘶哑地问。小雨姑姑犹豫了一下，指向墙角的一个木箱：\"那里有一些周明远的画，
是林素心死后从她房间里发现的。多年来没人敢动它们...\"周雨晴走近木箱，
拂去上面的灰尘。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箱盖的一瞬间，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直刺入脑，
她眼前闪过一连串破碎的画面：——昏暗的画室，
—撕碎的画纸散落一地；——石桥上激烈的争吵；——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...\"啊！
\"周雨晴痛呼一声，踉跄后退。\"怎么了？\"小雨赶紧扶住她。
\"我...我看到了一些画面...\"周雨晴喘息着，
\"关于林素心死前的...\"小雨姑姑的脸色变得苍白：\"你...你能看到？
\"\"什么意思？\"\"镇上一直有传言，说与林素心有血缘关系的人，
有时会...会看到她的记忆。\"小雨姑姑紧张地搓着手，\"你是周明远的孙女，
而林素心死时已经...\"周雨晴如遭雷击：\"你是说...她可能怀了我祖父的孩子？
\"小雨姑姑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说：\"林家老宅有个规矩，每年中秋夜都要锁好所有门窗，
尤其是通往河边的侧门。因为据说那一晚，林素心的魂魄会回来...寻找她失去的东西。
\"周雨晴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。她突然想起昨晚的梦，想起手腕上的淤青，
想起画中变化的表情...这一切都有了解释。林素心的灵魂确实依附在那幅画上，而现在，
她正试图通过周雨晴这个血脉相连的媒介，传达什么信息。\"我要打开那个箱子。
\"她坚定地说。小雨姑姑犹豫再三，终于点头。箱子打开后，里面是十几幅素描和油画，
全都是林素心的肖像。有些是她在读书，有些是在河边散步，还有一张是她熟睡的侧脸。
每幅画的角落里都有周明远的签名和日期，
最晚的一幅标注着\"1949年9月29日\"——林素心死亡的那天。
但最令周雨晴震惊的是，所有这些画中的林素心，
表情都出奇地相似——那种混合着忧郁、恐惧和隐约期待的神情，
与她现在随身携带的那幅油画一模一样。\"这些画...\"她喃喃道，
\"为什么都画得这么悲伤？\"小雨姑姑叹了口气：\"据说周明远后期精神状态很不稳定。
有人说他在上海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，回来后就变了个人。
\"周雨晴突然想起什么：\"陈伯说有人传言我祖父在上海有了新欢...\"\"那是表面说法。
画中未言之谜章节目录小说-周雨晴林素心陈墨免费阅读全文 试读结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