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后记》作为散文集《朝花夕拾》的尾声,主要内容是补充前文,说得确切一点,主要对《二十四孝图》和《五猖会》作补叙。

与《二十四孝图》相关的话题

1.为“麻胡子”正名

“胡”应作“祜”。鲁迅引唐李济翁《资暇集》中的一篇《非麻胡》为证。

2.补说“郭巨埋儿”

光绪己卯(1879)胡文炳作的《二百册孝图》,直接对“郭巨埋儿”提出质疑,批评这一行为有违天理人情,不可效仿。同治十一年(1872)刻的《百孝图》也批驳“埋儿”之举“忍心害理”,得出“今之孝者难泥古之事。因此时此地不同,而其人其事各异,求其所以尽孝之心则一也”的结论。言外之意,行孝不能完全照抄照搬,不能一刀切,要辩证分析,随时代的改变而改变,因地域的不同而不同。这更加强调了鲁迅在《二十四孝图》中对“郭巨埋儿”这一封建孝道的反感与批判态度。由此,作者鲁迅抨击民国时期的庸俗文化,一些文人墨客惯于在标题上冠以“男女”二字,以吸引眼球,实为无聊之举。

之后,鲁迅评说《百孝图》和《二百册孝图》中的插画,终究是“无趣味”。非得说有趣,那无异于肉麻。“人说,讽刺和冷嘲只隔一张纸,我以为有趣和肉麻也一样。孩子对父母撒娇可以看得有趣,若是成人,便未免有些不顺眼。”

3.补说“老莱娱亲”

百孝图》中提及“老莱娱亲”说到“尝弄雏于双亲之侧”,鲁迅就此觉得“雏”字有意思。通过汉语、日语、英文三重角度,推测“雏”不一定是“小禽鸟”,而是孩子们用来玩耍的用泥土或者绸布做成的类似人形的玩具。

与“无常”有关的话题

朋友常维钧帮“我”搜集资料,寄给“我”关于“玉历”的各种版本。“我”发现,这里面的无常画像和“我”在《无常》《五猖会》中的认知完全不同:“活无常”是花袍、纱帽、背后插刀,拿着算盘,“死有分”则戴着高帽,题字却都是“死有分”!不过,这倒是激发了“我”的创作灵感——在不同版本“活无常”画像的基础上,从记忆中的目连戏或迎神赛会上取材,亲自绘制“活无常”。另外,鲁迅从“宣传《玉历》的诸公,于阴间的事情其实也不大了然”这一发现出发,结合各种版本的绘图,以及民间关于无常阴阳角色的以讹传讹,对各类“无常”进行了插科打诨的解读。

这篇《后记》提及大量的资料,信息量很大,但线索是清晰的。作者鲁迅主要补充了《二十四孝图》中提到的“郭巨埋儿”“老莱娱亲”,再次批判了封建孝道以及封建文化扼杀人性的本质,讽刺了当时社会上“御用文人”粉饰太平的嘴脸。同时,补充了《无常》中的无常形象及其演绎。从中,我们还可以看出鲁迅认真、严谨的为文为人的品格。比如开篇为“麻胡子”正名,解嘲自己“咎有应得”;比如对于无常画像,费尽心思取证。